“哪里有啊？”少女脸红红的，偏了偏吹弹得破的脸蛋。
就像是种在空谷里的、柔弱无助的兰花，只要被风轻轻一吹，马上就会倒下。
女孩子本来就是很香的，更何况修仙之人，平日里辟谷，不食五谷杂粮，灵气本身又是玄气中的清气。
然则诗秀此刻，又多了一股清香，这股清香从她的肌肤间散出，虽不浓烈，但在近处轻轻一闻，便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这也是红华神丹带来的效果么？”季毅若有所思，“刚才看你使用九天红华之气，只觉这股力量，其实并不比那股邪劲强大，但却是异常的纯净，是一种不含任何多余杂质的、极致的力量。
“在这股绝对纯净的极致力量下，那股邪劲虽然更加强大，但却无法匹敌九天红华之气，轻而易举的就被击溃，就像是泥墙虽厚，禁不起玄铁宝剑轻轻一击。
“看来这九天红华之气，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难怪琼楼玉书阁过往花费无数精力去研究它。”
诗秀目光低垂，低声道：“但也就是因为红华神丹如此与众不同，让琼楼玉书阁在过往的历史上，花费了无数的代价去研究，反倒被它束缚着。
“道非众生有，能应众生修。三千大道，本就各有妙处。琼楼玉书阁困在这一条曾经给他们带来许多荣耀的道路上，却将自己的仙道越走越窄。
“其实在我看来，琼楼玉书阁并不需要继续强调和追求曾经在儒门的荣耀，树挪死，人挪活，既然已经被赶出了儒门，那就像化佛寺一般，转入玄门，全力培养年轻弟子，去追求玄真登龙选拔，也未尝不是一条虽然普通，但不至于将自己完全限死的道路。
“可惜大家总是抹不开祖上留下来的辉煌，做着美梦，却又不思进取。”
季毅笑道：“名门世家，多半都是如此，也不只是琼楼玉书阁。
“大抵上，就是因为这一辈已经穷困得什么都没有，才会愈发的强调先辈的荣耀，愈发的无法改变。
“他们会觉得，若是连先人留下的这点光环都没了，他们将会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然而不破不立，不砸烂那一道其实已经毫无用处的光环，就无法真正的做出改变。”
诗秀抬起头来：“像师兄这般，虽然也承担着一整个门派的兴衰，但感觉上，却要无拘无束得多，怎样好就怎样来，剑阁反倒有一种，在一步一步变得朝气蓬勃的感觉。”
季毅失笑道：“那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我接任掌门时，身边也就只有你和诗彤。反正我知道，就算没了仙华峰，你们也会跟我走的。
“我们三人在哪里，剑阁就在哪里，既然已经无可失去，那获得的每一分收获都是凭空赚到的，我又有什么不满意？至于那些条条框框，不得不说，二十年前就被砸烂的剑阁，又哪有什么条条框框？”
他摸了摸师妹的脑袋，道：“所以说，只要你们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哪怕以后没了仙华峰，又或是有什么其它劫难，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从头再来。”
诗秀低着头，小声道：“是我给师兄找了麻烦……”
季毅道：“莫要再说这个，你也是为了你的家人。那毕竟是你的姐姐……唉！”
知道不应该再提起这个，于是便住了口。
少女的眼眸，果然又变得暗淡了下来。
因为担心六大寇攻打农土，季毅也不敢在路上多耽搁，带上诗秀，一路赶到仙华峰。
到了仙华峰外，抬头看去，却是大吃一惊。
仙华峰本是戾气聚集、雷云滚滚，虽是福地，但灵气紊乱，反倒从上到下，都透着不祥的气息。
然而此刻再看，只见仙华峰上方，浓雾成圆，一圈又一圈的，环住了整座山峰，圈与圈之间氤氲弥漫，诡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