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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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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逃出甘州的乌拉思曼并没有走远,在距城三十几里地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山庄子上住了下来。他早就在这儿买了几块地,盖了一院房子,日常生活用具准备的是一应俱全。
  人嘛,自己干的事自己清楚,狡兔三窟的道理乌拉思曼是知道地。
  乌拉思曼买通当地里长封锁了消息,连庄子上仅有的六七户人家也得了好处。庄户人家日子过的恓惶,只顾着土里刨食,哪管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来的又是什么人,乌拉思曼俨然成了庄子上很有威望的人。他严格约束手下,吃喝玩乐干啥都行,就是不许进城。两个月后,让豹子进城打探,带回消息说:“大哥,新县长到任了,带来了新钱,叫法币,纸做的,银行里就能兑换到,面值大,带着方便,禁止使用银元,刘元柱又能大赚一笔了。城里管的很松,白天城门口没了哨兵,货物进城不再收税,咱们能回去吗?”
  “回去!眼下的甘州没有了我兄弟的立足之地。想我兄弟几人,气势汹汹来到甘州,几年下来,虽弄了些钱财,却落得个夹着尾巴逃离的结果,货物、房产被充公,损失惨重,这些都是刘元柱、罗望所赐。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我们得想法子控制住刘元柱或者是罗望,从他们身上找回损失,有了足够的钱财,找一块安生之地,还能打出属于自己的地盘,大不了重回哈密,给老大认错服软。反正兄弟们的家人都在那边。休息吧,明天我去一趟城里。”
  乌拉思曼亲自进城观察了一整天,结果令他失望。刘甲当了税局局长,手下有几十个税警可供驱使,不仅银行门口、刘家宅院附近有税警巡逻,连刘元柱身边也有两个形影不离的随从。对罗望下手更是想都不敢想,号称塞外三虎的王家三兄弟在人家手里没走上一个来回,苦思冥想找不到办法。豹子看到乌拉思曼房间亮着灯,推门见乌拉思曼独自一人坐在灯下喝闷酒,上炕盘腿坐下,抓起酒坛子灌了一口说:“大哥,我知道他们防范的很严,用枪吧,省事儿。”
  “兄弟,你错会意了,我们只为求财,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人,以前,我也动过除掉罗望的念头,后来形势发生了变化,也就没有了杀人的想头。再说了,一动枪,惊动了警察怕是出不了城,你只看见城门口没有岗哨,没发现人家设了暗桩子,这边枪一响,城门就会立马关闭,把我们闷死在城里。”
  “那就等,他俩迟早会出城办事。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还怕等不到机会。”
  “等不及了,快年底了,总得让大家伙儿回家过个年吧,来年会是啥样,谁也说不准。”
  “大哥,那就从他们的家人下手。”
  “冤有头,债有主,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坏了名声,怎么混下去,兄弟,看情形,人家是设好了套等着你我钻呐,让我再想想。”
  “这时候了还顾得上讲什么道义,他们下手时可没讲过商场规矩,大哥,主意你拿。”豹子的话让乌拉思曼心里一动,说道:“是这么个理儿,只要能让他们吐出钱来就行。”
  马权带来的消息令刘元柱感到了恐惧,送走马权,让刘元生请来罗望商量对策,罗望说:“大掌柜不用太担心韩起茂,他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受到重用,可以通过马权与西宁搭上线,再慢慢想办法阻止他翻身,说到底韩起茂是军人,没有了军权,就不至于明火执仗地对付你。到是逃出城的乌拉思曼是我们近前的隐患,得谨防他寻机报复。”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甲儿作了安排。”
  “大掌柜,我说的是永久地消除这个隐患,下午不是要迎接新到任的县长嘛,你跟他谈谈,以提振工商业为名,取消城门口的哨卡,停止收税,设暗哨,外松内紧,乌拉思曼有可能会上钩。”
  “这是善政,好事,新县长叫马丰年,与我有一面之缘,也算认识,这是他上任的第一把火,能赢得好名声,抓捕到乌拉思曼这伙人也算大功一件,他会答应的。”罗望的话仿佛一股清风,吹走了刘元柱心里的雾霾,心里踏实了,也就轻松起来。
  马丰年是省里一个部门的小头头,在张启正办公室内见过刘元柱,有此机缘,两人谈的很投机。马丰年痛快地答应了刘元柱的要求,也让银行配合县里废除银本位、推行法币,搞好货币兑换,这是双赢的好事,刘元柱乐得接受。
  圈套是布好了,但警察根本没当回事,设的暗哨让有心人稍一留意就会发现,乌拉思曼察觉也就不足为奇。
  亲自进城观察了几次,乌拉思曼想出了复仇的办法。
  北大池封冻后,水渠里的水量日渐减少,这天终于断流,面粉厂只得停工,关晓忙着照料妻儿,设备封存过冬的事就落在罗望身上,他和老杨仔细给轴承、齿轮上好油,拉紧刹车绳,又对看门的老汉交待一番,俩人一路闲谈着回到家,双手抱起两个儿子亲了亲脑门,问刘英子:“咋不见娘?”刘英子说:“去教堂了。”
  “我是咋交待你的,娘去教堂得我陪着,你怎么能让她自己去,也不拦住。”罗望喊斥刘英子道。
  刘英子委屈地说:“是刘家大妈来接娘,有魏福赶车跟着呐。”
  “错怪你了,你和孩子先吃饭吧,别等我了。”罗望说着话把孩子放下,一边推过脚踏车,一边对老杨说:“老杨,陪我去教堂,正好顺道。”
  到了教堂门前,没有看到车和魏福,罗望紧张起来,把脚踏车送到老杨手里,急匆匆进去找到约牧师,约牧师说:“她们来的早,已经走了,算时间这会儿该到家了。”
  罗望慌了神,跑出教堂从老杨手里抢过车子,急促地说:“老杨,快去找王积富,带上住在厂子里的工人在城里寻。找不到就从西门出城找我,找到了也让人给我送个口信。”
  约牧师跟了出来,说道:“我去刘家。”
  罗望判断,如果乌拉思曼对母亲她们下手,一定不在城内,出逃时会选择距教堂最近的西城门。不出所料,到西城门口一打听,有人看到一辆胶皮轮子的席篷车出了城门。城门外是一左一右两条官道,分别朝南北两个方向。罗望仔细查找着地上的车辙印,冻实了的路面让西北风掠的光溜溜的,没有留下痕迹,罗望朝南走了一段,碰到几个肩抗铁锹、赶着大车的行人,知道这是往庄稼地里送粪肥的农民,路两侧有几个村落。觉得可能选错了方向,折返往回走,到了叉路口,犹豫着下了脚踏车,迷惘地四下里张望,忽然在朝北方向的路旁树枝上发现了一小团雪白的棉花,往前走了几步,路面上凸起的石头上又是一团棉花,罗望捡起来捏在手里想:“棉花是人们珍惜的东西,不会随意丢弃,应该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又往前走了一段,树枝上还是挂着一团棉花,罗望确认这回是找对了方向,念叨一句:“魏楞怂好样的,”撕下棉袄前襟上的一块布挂在树上,跳上车子猛蹬起来。
  豹子带着几个人在刘罗两家附近转悠了许多天。按乌拉思曼的计划,是在罗望母亲和刘夫人去教堂的路上绑架她们,他们踩好点、选择好出城路线、准备了车辆,但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每次去教堂,罗望都在母亲身旁守护,豹子没有灰心,对身边的人说:“耐心的等,罗望那么忙,不可能回回都守在旁边。”豹子的耐心得到了回报,他们成功了。
  这天午后,有位新入教的市民要受洗礼,刘夫人就让魏福套好车,接上罗望母亲一同到了教堂。路上要经过一段很僻静巷道,豹子的伏击点就选在巷口,在罗望母亲她们回家时动了手,几个人利索地制住魏福,三人连喊一声都来不及就被塞住嘴,捆绑着扔进车内,为了不引人注意,豹子让一个人赶车,其他人先行一步急速出城。车出城门洞时,赶车人把马抽了一鞭子,猛跑起来,风卷起了帘子,机敏的魏福看到出了城,挣扎着撕开棉袄袖子,扯出来几团棉花丢出了车外。
  罗望把脚踏车踩的飞快,日头落山时进入了戈壁滩。
  冬日的戈壁寒风凛冽,风中夹杂着细碎的沙石,打到脸上,针刺般的疼,罗望顾不上这些,只要一看到棉花团,就精神一振,不顾一切地奋力前行。
  戈壁滩上的夕阳格外的红,涂抹了鲜血一般,四周翻滚着的云海也被映照上了一层血色。
  傍晚时分,一抹血红沿着西大山积雪的顶子依依沉沦下去,漫漫荡荡的戈壁上,砂砾、荒草、一切都浸在蔼雾中。罗望已找不到棉花团了,跳下车回身看着自己来的路,抬头看了看东边的天际,一轮圆月已悄悄升起,和平日里见到的有些异样,月影子四周,嵌着一圈血色,仿佛是一只诡异的眼睛,俯视着戈壁的苍凉,瘆的人心里发慌。注视良久,罗望咬了咬牙,转身跳上了车子。
  夜幕降临,寒风卷着阴云遮盖住了月亮和星星,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路两旁没有了灌木,路面也变成了沙石,车轮子拐来扭去,罗望艰难地踩踏,奋力前行。卡叭的一声,哗啦啦一阵乱响,脚踏车链条被镚断了,罗望推着走了一会儿,索性扔了车子,凭感觉辨识了一下方向,脱下棉袄拎在手里,继续往前跋涉,跌跌撞撞的走了好久,突然脚下一跘,猛地跃起,所幸没有摔倒,发现竟然是他的脚踏车,心想:“怎么回到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