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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焚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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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精赤的吕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带着哭腔大喊“饶命”。亚羌脸色苍白,神情麻木地看着吕会。子画腰杆挺直,跽坐在亚羌的下首,手抚摸着青锋的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他看着这个曾经让他仰慕的教习大人,披着被烧焦的头发,哭得满脸鼻涕的丑态,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心里却同时盘算着这次灵石仓被焚,会给侯虎的伐邛大军带来怎样的损失。
  灵石仓被焚,亚羌将驻地临时安扎在汾河边。守师的人员损失不大,但没了粮仓,守师的存在意义都存疑了。亚羌看了一眼王子,见王子面部无表情地看着吕会,心下稍安。
  昨日发生的一切,对亚羌来说,好像是一场噩梦,来得突然,也醒得突然。唯一和梦境不同的,便是那几座他发誓用生命守护的粮仓,现在真真切切已是焦黑一片。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哪怕梦境中,那场火来得更猛烈——若是醒时,那几座粮仓还好好地在那立着,他宁愿这场噩梦更加可怕。只是一切都是空想,除了一座粮仓因为隔得稍远没有被点着外,他发誓会以生命来确保无虞的五座粮仓,有四座被焚烧一空,余烬中还有残存的黍与稷的糊香。这焦糊的糊香不时飘进亚羌的鼻子,扰乱他的思绪,让他愈加烦恼起来。
  他这一生所遇到的穷困挫折,都没有今天的——不,是昨天——来得更突然,更让他不知所措。他所信仰的火神,“绝不宽恕”的蒙鬲,用一场燎天大火,焚毁了灵石仓,毁掉了他一生奋斗的激情,也毁掉了他的一切。
  六年前,跪在商王的面前领取兵符时,他的誓词还言犹在耳:“谨以火神之名起誓,我羌丙将与灵石仓共存亡!”
  而今,灵石仓已毁,而他羌丙却毫发无伤地坐在由军士临时搭建的大帐中,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不停地磕头。恍惚间,他居然不知道那跪着的人是谁,为什么不停地磕头求饶。
  当年,他的母亲带着他的几个哥哥姐姐,辞别王母,寻水草肥美之地,一路向东而来。那时,他还没有出生,母亲带着哥哥姐姐们,倚着武力,收伏了几个部落,在大河边扎下根来。
  他出生那年,母亲已经老得满脸皱纹了,但他还是得叫她母亲,虽然生下他的,是个他从没见过的部落女子。他的一个哥哥——他曾一度猜测,这个“哥哥”,便是他的父亲——告诉他,生下他的那个人,是个面貌姣好,身材瘦小的女子,有一头柔顺的长发,小巧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哥哥”告诉他,他继承了那个女子的嘴型,不是他的哥哥姐姐们的大嘴,但蓝眼睛、高鼻梁和卷发,则是来自和生他的那个女子****的人——他现在还是固执地认为,那个人,就是多次试图和他亲近,却最终死于他的刀下的“哥哥”。
  他还记得,当他对倒在地上的“哥哥”挥起手中刀时,他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看着哥哥的眼睛一刀劈下,但哥哥看到他挥起的刀,却安然地闭上了眼,不再反抗挣扎。他犹豫了一下,咬牙对准哥哥的脖子挥刀。他只能挥刀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部落的王者,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这一刀更快更准,让哥哥少些痛苦。他甚至逼着自己直视哥哥濒死时的抽搐,然后在那具尸体停止抽搐时,举刀狂吼,并看着他的部族随他一起狂吼。
  那一战,他杀光了他所有的哥哥,杀光了所有不服他的人,成为博隐部的元节。那是他人生最灰暗——他无数次在挥刀的一瞬间惊醒,却再也无法在梦里看到他的“哥哥”鲜血喷溅、肉体痉挛的那个场景。
  那也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光——博隐元节在那段时间里,是他视线所能及的地域中最强大的部落,直到他的部落的土地上发现了岩盐。
  “你觉得,出了这样的事,你还会得到宽宥吗?”王子的带着倦意的话,把他飘远的思绪带回了大帐之中。
  他咬牙看着吕会,看着这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家伙,骂了一句粗话,冲上去,对着吕会的头一脚踢去,吕会慌乱中闪了一下,正踢中肩膀,吕会“啊”的一声倒地。他仍不解气,对着****的教习大人拳打脚踢。子画只当没看到,懒得劝阻。打得累了,亚羌手撑在膝盖上,见亚羌没继续,吕会停止了嚎叫,只一声接一声的呻唤,亚羌听得心烦,又抬腿照吕会的肚子狠狠地踢去。
  亚羌坐回自己的案几后,对子画说:“你看怎么处置吧。”
  言辞间,显得疲惫不堪,连基本的称呼和礼节也给省了。
  “他是侯虎大人派来的,如何处置,还是交给侯虎大人吧。”子画也恨不得手诛此獠,只是他此行,原是受吕会节制,倒是不便擅自就杀了上官。
  吕会听了王子如此说,知道自己一时间不会便死,对着子画猛是磕头,口中道:“谢王子!谢王子!”
  亚羌听到吕会叫唤不停,心中厌恶更盛,掌背朝外挥了几下,示意左右将吕会押出去:“押下去,好好看着。”
  教习大人不懂亚羌心中正烦,又对着他磕头,不停说:“谢大人!谢亚羌大人!”
  这几句“谢大人”果然见效,亚羌看着不顾浑身酸痛还在不住磕头的吕会,对左右补了一句:“先拖出去阉了,押在囚车示众!”
  吕会听了,吓得魂飞魄散,口中的“谢谢”瞬间变成“饶命”,朝着子画的方向扑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子画示意军士们将吕会拉了下去,不多时,大帐外传来一声惨嚎,正是教习大人的声音。
  子画见亚羌心情不豫,自己也心中郁郁,告辞出来。帐外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不远处林火已灭,仍有几缕淡淡的烟雾在雨中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