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颓废醉酒又破破烂烂染满了鲜血的模样,跟印象中翩若仙人的喻辰宣判若两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柳非月紧紧地皱着眉头。
喻辰宣变成这样,江晚也被伤成那样。
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路上,喻辰宣对待江晚有多宝贝他可是亲眼所见。
只是短短几天功夫,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喻辰宣依然不理会。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远方,那双满是污垢和伤痕的脸上带着些许悲戚。
柳非月还想打过去的时候,望断抓住他的手。
“你再继续打下去,他会死。”望断的脸色凝重,“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现在的喻辰宣没有还手之力。”
“柳教主,打死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这不太好吧?”
柳非月的脸上阴晴不定。
凡是伤害江晚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你应该知道,那床上的鲜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涂山姝的,大部分血迹是喻辰宣的。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单方面下的结论不靠谱。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望断说,“她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有个三四天就能恢复。”
柳非月嘴唇动了动。
望断说得没错。
最开始看到那一床鲜血的时候,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也就是说,那些血,大部分都是喻辰宣身上的。
“五天之后,我会把她送回皇宫。”柳非月说,“还有,这件事,喻辰宣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他说完,冷着脸离开。
望断脸色复杂地看着喻辰宣的模样。
印象中的他,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运筹帷幄,鲜衣怒马,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如此狼狈的他,实在少见。
“释之。”他在他身边坐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渐渐喜欢你,你做这些,为了什么?”
喻辰宣喝了太多太多的酒。
他双眼迷离,凤眸中带着旁人不懂的愁绪。
“望断,回关外吧。”
过了很久,他才淡淡地开口,“再也不回来了。”
“可以。”望断说,“我们这类人,原本就不适合生活在京州城中,回到关外也好“不过,释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喻辰宣的表情里带着痛苦。
他愣愣地望着天边,看着空中掠过的飞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望断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拿了一些药酒来,用棉花擦拭着狰狞的伤口。
那些伤口,多半都是江晚抓咬的。
从伤口的深浅程度能看出,昨晚,他们有多激烈。
处理好伤口,望断又塞到他嘴里一些药丸,“你现在不想说也没什么,但,总得道个歉。江晚不欠你什么。”
听到最后这句,喻辰宣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我恨她。”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
“我……”他捂住胸口,“我的心……”
“像是撕裂了一般,好难过。”
望断挑眉,“你……”
“啊!”喻辰宣突然仰天大吼。
被烈酒侵蚀的头脑不甚清晰,又因为失血多过,还硬生生受了柳非月一顿打,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来。
望断看着昏倒在石头上的喻辰宣,无奈地叹了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
就算是喻辰宣那种仙人一般的人,也终究逃不过。
伤情。
“好好休息一下吧。”望断点了他的睡穴,让他睡得更加安稳一些。他将他抱起来,放回房间里。
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下来。
太阳被厚重的云彩遮住,黑云压山,倏然明灭。
风寒,吹透窗纱。
山雨欲来风满楼,树木四方摇曳,簌簌如鬼哭狼嚎。
飞沙走石,天地弥漫,是一场暴雨即将到来的节奏。
“刚才还万里晴空,怎么突然就天黑了?”望断有些讶异,今年的天气实在太过不正常。
前几天莫名其妙下了一场大雪。
大雪刚过,又要下大雨,这天气任性起来可真是自愧不如。
望断将窗子关掉,点了蜡烛。
昏暗的烛光下,喻辰宣的脸色苍白,冒着冷汗。他将他的衣服扯掉,帮他在伤口上上药,又用绷带缠上。
折腾了好一会,才算将伤痕累累的他折腾干净。
望断的脸上阴晴不定。
他默默地盯着喻辰宣看了好半晌,终究,还是摇头,叹气,走出屋子里。
如果真是风雨大作,那,今天晚上的活尸捕猎计划可能要泡汤了。
放在只陷阱处的生石灰,如果淋了雨,就会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