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了被儿子质问的准备。
秦雪初没有说话。
他甚至都没有看她。
只是看着苏微凉离开的方向，目光里，一抹极致的哀伤，几乎要溢出来。
秦夫人心痛了一下，眼眶顿时就红了，“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我没有想过……”
苏微凉这样爱闯祸还学不会服软的性子，如果没有她儿子回护这么多年，早就不要挨了多少打了……
秦雪初抬起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修长手指，打开了窗户，微风拂过他一缕发丝，他的视线，凝住车子远去的方向。
他开口，声音沙哑至极，“她不欠我的……”
从来都不欠他的。
二十年，他都没有让她爱上他……
错过她，只能怪命运弄人，没有谁对谁错。
他只是觉得心痛。
这抹心痛，压抑的他难以呼吸……
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在此刻，被尽数抽离。
“微凉说，她坚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伤害她的人……”
甚至连墨绯白都伤害过她，唯独他没有，这辈子也不会……
可是……
他害她被人扇了耳光……
被打了半死。
受了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秦雪初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涌上一丝诡异的暗红。
秦夫人心里大恸，慌忙上前扶住他，哭着说，“雪初，妈错了，妈去跟她道歉……这些都是妈的错，跟你无关啊……”
她儿子付出了二十年时光，精心呵宠，比对她这个亲身母亲还要上心的女人，不但没有得到，还落得身心俱伤的下场，却连不满都不能有……
凭什么啊……
车子消失在眼前，秦雪初闭上眼睛，肌肤苍白到透明，漆黑的发，像一尊雪白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