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昂驹提气轻身,吐半纳长,等将朔河之内的铁卫尽数救罢,方才长吐出浊气。
被救起的铁卫但凡有清醒的,无不是尤如看鬼神般的目光瞧着眼前本应该躲在船舱内的唐昂驹。
他们明显没想通传闻中为非作歹的阎王爷出了胜安城,怎么突然通了任督二脉般以身犯险救人。
唐昂驹没有过多在意被他救起的铁卫,他侧目看向兄长。
只见唐凌恒处也救出不少铁卫,但水匪趁着这个时机,又派出不少窄船朝楼船冲来。
这次的窄船之上燃着熊熊大火,冲着楼船而来,唐凌恒拉起从底下刚刚救起的铁卫,朝后大喝。
“再起拍竿,扫!”
拍竿重重落下,将那一艘艘烧着熊熊烈火的窄船拍散,这次没一艘窄船再接近楼船。
唐凌恒却皱起眉,这时船头却也响起厮杀声,一名浑身浴血的铁卫从前冲来,抱拳跪在地上。
“将军,船头有水匪趁着触礁之时飞爪登船,肖郎将与韩校尉正在前御敌,请将军请勿忧心。”
唐凌恒听完,立刻将手搭在船尾,探头一瞧,此时楼船下攀着无数的水匪正在往上爬。
明显这群水匪就是以火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再偷偷从水底潜伏,想要悄悄豋船。
唐凌恒正要让铁卫举矛刺之,但是左河滩突然传来飞箭破空声。
左河滩的水匪虽然被唐昂驹震慑一霎,但最终在身后号角的催促下,掩护潜伏的水匪,只能举弓继续射。
唐凌恒极快的反应过来,侧身挥刀欲砍,他身旁的铁卫的重盾也正朝前举来。
但,那只飞箭却被从偏角投来的一枚玉环击中尖锐的箭头,飞箭一偏,射入木墙。
玉环落地即碎,唐凌恒还是从这碎开的玉环内看得这是他家小弟的玉带。
唐凌恒的眼睛倏而望向那处偏角,只见那处七歪八倒着落水的铁卫,而他家小弟持剑站在那。
唐昂驹那身南绣千金的白袍衣角早已湿透,在唐凌恒望来的那刻,他握剑的手转腕一收,软剑收回腰间。
但是同时,他毫不犹豫抽出一柄横刀,气势骤然更甚。
他没想到这些水匪竟然还敢挽弓射箭,简直该死!
朔河的风吹起两鬓须发,露出他一改含情而煞气腾腾的桃花眸。
唐凌恒看着唐昂驹这双眼,瞬间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朝旁边的铁卫吩咐道:“举矛!刺!”
铁卫声声而传,传下最底一层的船舱,那处的矛孔一一展开。
长矛从船身齐齐刺出,将船身外攀爬的水匪一矛刺穿,齐齐拔回,尸体落入滚滚朔河,转瞬被浪花卷走。
唐昂驹在唐凌恒下令那一瞬间,握刀踏入朔河,看得唐凌恒心惊,大声喊道:“麒奴!”
唐昂驹听见兄长的呼唤,手中横刀破浪劈风,点踏在湍急朔河内礁石的脚步确实更快,再三飞掠到河滩上。
面对迎上来的水匪,唐昂驹反握横刀,以身朝前卷卷而劈,一劈比一劈,刀势一层比一层刚勇。
近身的水匪虽然熟悉水性,眼下河滩上,身手也不过寻常武卒,在唐昂驹如此刀势之下,基本死绝。
唐昂驹解决完近身的水匪后将目光转向那些举弓射船的水匪身上,刀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