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昂驹说完,珑妃抬头定定看着唐昂驹,手中的密信早已被她的红蔻指甲掐的破烂不堪。
“我可以去,可唐小郎君究竟知不知道,此案平反后,李氏得沉冤昭雪,唐府又会是什么下场?”
唐昂驹凝视着珑妃那明显对武帝还有积怨模样,笑了笑。
“最多,让圣人再生几分猜忌,更何况近几年来,东境可没有那么太平。”
珑妃却是叹气的摇头道:“你在胜安城内藏拙自污多年,我本以为你是看清他的真面目。”
珑妃以兔死狐悲的目光打量着唐昂驹,“没想到,你竟然也还如此天真。”
“易儿同你结盟要夺他的九五之尊位,我看还不如就死在东境,还算干净。”
唐昂驹没想到珑妃被他逼得临到头来,竟然又想任周易死在东境。
他没有心急,只笑着反问珑妃道:“那么珑妃以为,圣人会如何?”
珑妃笑着握紧那被她掐得破烂不堪的碎纸,“他对李黔这样的忠臣有多狠,对你唐府就能够下同样的手段。”
“他是世界上最冷血,最无情的帝王,你竟然认为被他猜忌,还能落得好下场吗?”
唐昂驹静静道:“看来,当年圣人伤珑妃颇深,可珑妃也忘了,北燕尚在。”
珑妃一愣,看着唐昂驹冷冷一笑,“我话已至此,唐小世孙既然不信,那便只当是我对那人的多年积怨。”
唐昂驹听完珑妃这番话,以为谈到如此,珑妃怕是更加不愿替他递交廉王手书。
却没想,珑妃还是朝他伸出手。
“你要让我递交的东西,现在便拿来给我。”
唐昂驹看着珑妃伸出的手,并没有将廉王手书递交于她,斗笠阴影下的桃花眼眯起。
“明日,珑妃在京宫前瞧向登闻鼓之时,进殿陈情之时,会有人递交给珑妃。”
珑妃听他这般说,平淡颔首,没有为唐昂驹在京宫有探子而惊异,也没有因为唐昂驹对她怀有戒备而恼怒。
“既然如此,请唐小世孙将我的菩提佛珠还于我吧。”
唐昂驹看珑妃又变作没半点人气的梁晋王妃,眉峰一动,手中握着的菩提佛珠放在珑妃的手中。
珑妃此时没有捻着佛珠念经,但是从她的神色中,唐昂驹也察觉出送客的意味。
唐昂驹略沉吟片刻,朝这垂眸盯着佛珠的珑妃道:“并非我年少狂妄,圣人再有威望,也不过再延三年。”
“我唐府经营百年沿袭,今镇北疆抗敌,三年,太短了。”
听到这里,珑妃平静无波的眼神总算一亮,心情也不像先前那般低沉。
她握着菩提佛珠的手动了动,心中止不住想唐昂驹临行前同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可看唐昂驹说罢已是要离开的模样,珑妃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他。
唐昂驹抬手压下斗笠,玉龙亦妥当收在怀内,不再从金佛攀梁而去,而是直接走了佛堂正门。
珑妃瞧着唐昂驹要从正门出去,正欲开口,唐昂驹便道:“来时,我还替王妃顺便解决了梁晋王留在暗中监视你的探子。”
“日后王妃要做什么,等明日事结,自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