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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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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结束,新兵训练骤然变得紧张。每天都有新的科目要学习,每天有旧的科目要巩固。总之一句话:不让咱闲着。龅牙和其他的“上级”们似乎很享受这湘西大山中的寒冬,看上去每天对着猎猎寒风练我们是件无比惬意的事——尽管他们也冻得瑟瑟发抖鼻涕横流,真不知道这群人的脑袋是不是都曾集体受过驴子等单蹄动物的践踏。
   
  龅牙一走我们就拢在一起叫苦不迭,小白的一双手已经肿得如同开衩的胡萝卜,宿舍里两个新兵的脚趾已经冻烂了,流出的脓像喜之郎果冻一般。猪头抱怨道:“这不是把咱往死里整吗?再这样下去朱爷我再厚的肥肉也吃不消啊!”我双手合十,对着苍天把普洱、龅牙等新兵连的全体上级们唾骂了一遍,顺便向佛祖、真主和耶稣祈祷下一场雨或者一场雪,以避免在操场上被寒风冻死的命运。
   
  长这么大我的祈祷啊许愿啊从来就没有实现过,基本上是要什么什么偏不来,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灵验了,不但灵验还一发不可收拾。
   
  1月12号,果真气温骤降,天上如刘德华唱的下起了“冰雨”。雨一直下,落地结冰,操场上不能组织训练,我们只能在走廊里练练军姿,在俱乐部拉拉歌,在宿舍里搞搞体能训练,虽然龅牙因地制宜发明了在过道走鸭子步、在床底下做俯卧撑、在楼梯上练军姿等变态整人的办法,但这比起在外面吹风受冻还是要好多了。我花了六块钱从营长家属开的小卖部那里偷偷买来三根“精白沙”,一一点着举在头上,对着苍天拜了三拜,一来感谢老天照顾,二来希望再接再厉,争取更大辉煌:来吧,让这冰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最好是下到来年开春——不,最好下到老子退伍!
   
  看样子是我的诚心打动了苍天,再一次如我所愿,豆大的冻雨和粗盐一般的雪粒子一直下了两周还不见停,路面上的冰堆积了几厘米厚,连运送给养的车都进不来,于是我们多了一个科目:每天顶着凛冽寒风扛着铁锹镐头高唱《团结就是力量》去给营区外面的公路凿冰扫雪,扫完再把雪堆起来拍成等腰梯形状,使之看上去庄严肃穆如同一具具排列整齐的柏木棺材。
   
  到了1月下旬,天空依旧布满阴霾,冰冻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看上去愈加严重,都有点电影《后天》里面的感觉了。因为冰雪压垮了电杆,压断了电线,驻地的很多村镇都开始停电,到了快过年的时候,给县里供电的万伏高压线也给压断了——全县停电!
   
  部队驻扎的这个县,是一个人口不到三十万的少数民族自治县,地处湖南最西南角,交通极不方便,这些年稳坐“国家级贫困县”的宝座。县里除了两个农村作坊一般的土特产加工厂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企业,所以停电对他们的影响其实不算太大。
   
  中午,我们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普洱就吹响了紧急集合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我们总算是在三分钟内完成了集结。
   
  “都给我听好了!”普洱清了清嗓子告诉我们任务:县里唯一的综合医院有十几台十分迫切需要实施的手术(其中有好几个是等待剖腹产的孕妇),必须要紧急供电才能完成,请求部队大功率发电车的支援。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打通去县城的十公里水泥路,以保证我们的大功率发电车顺利抵达人民医院。
   
  “最后我说一句,”普洱咳了一声,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动员,“十几条人命握在我们手里,咱们就是用手刨,用牙啃,也要打出一条路来!”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各班排下达任务后,每一个人都挥舞着铁锨和镐头,连一向“只讲解不示范”的普洱都躬下身子使劲地刨着地面上的冰,指导员则在漫长的“战线”上颠前跑后,嘘寒问暖,鼓劲加油。因为身形比较笨拙,他看上去像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狗熊,走几步摔一跤,走几步再摔一跤,逗得大家直想笑却又不敢。
   
  下午两点,连续干了两个小时以后,部队组织小休。因为中午饭没吃完就集合了,到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差不多是饥肠辘辘了。此时天上又下起了冻雨,在零下两三摄氏度的气温下,刚清理出来的路面又结起了一层薄冰,大家一边搓手顿脚,一边抱怨天寒。
   
  风子(我和猪头给贾东风取的小名)双手叉腰朝天骂娘:“这狗日的老天,怎么下起来没完没了?他大爷的就是尿尿也有尿完的时候啊!”
   
  我趁着没人,朝天作揖:“老天啊!看在我过去求你你都不灵验的分上,这次你就继续别灵验吧!”
   
  “哎,叨咕啥呢?”猪头从兜里掏出一团已辨不出颜色的东西偷偷塞给我,“吃一口。”
   
  “啥?馒头?”我有些迟疑地接过一瞧:这原本比拳头还大的“馒头”已经被猪头捏成鸡蛋大小,上面粘着衣兜里的纤维、被猪头遗忘的瘪壳的瓜子,还深刻地印着猪头的“爪印”。
   
  “我说祖宗,你能不能低调点?”猪头慌慌张张摁住我的手,“从食堂偷馒头出来,这不是死罪也是充军啊!”
   
  “你现在不就是在充军吗?”风子凑过来笑嘻嘻地说。
   
  “你大爷的夏拙!你到底吃不吃?不吃胖爷我吃了!”猪头作势要抢。
   
  “他不吃给我。”风子已经下手了。
   
  “吃吃吃!”我一把夺回馒头,看了看,虽然脏是脏了点,但中午实在是一口没来得及吃,到这个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把馒头掰成三块,两块撒出去,留下一块把上面粘的各种“点缀”摘掉,一口塞进嘴里。
   
  “谢谢啊!”我吞着馒头含混不清地冲着猪头捶了一下,“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那好!”猪头也捂着嘴正大口大口地咽着馒头,趁着喘气的时候来了一句,“等新兵连结束你那本女人没穿衣服的书归我了。”
   
  这个时候我方知上当,这孙子!
   
  下午两点半,旅里的大部队从十多公里外徒步赶来,一路上唱着整齐的军歌,迈着铿锵作响的步伐,看得我们一帮新兵很是震撼。一到位置,他们便“嗷嗷”叫着干了起来,一边干还一边喊:“兄弟们,快点整啊!给这帮新兵蛋子们做做示范!”
   
  指导员一听,也在那儿鼓噪:“新兵同志们!听见没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可别让这帮老兵油子们看扁啦!加油干啊!”
   
  我们一听,也纷纷甩开膀子开足马力干了起来。这就真应了毛主席那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四点一刻,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两个孕妇临盆和一个因交通事故受伤的病人生命垂危急需手术,我们务必在一小时内保证通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听到消息后新兵老兵都噤了声,路上一片哑然,只有铁锹快速撞击地面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声音单调、急促、带着火花,一截一截地向人民医院移去……
   
  五点五分,通往医院的十公里路段全线贯通并铺上了防滑的煤渣和干稻草。我们的涂着迷彩伪装的大功率发电车威风凛凛地开到了县人民医院。“啪——”的一声,在因为没电而变得昏沉的暮色中,医院的窗口亮起了灯火,这灯火是那般亲切,直通通地映着我们被冷风割得伤痕累累的脸庞,把我们的心中也照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