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我可是放心了,子珩这孩子,素来是个眼高于顶的,如今都是而立之年,也不见要成亲的意思,可把我急坏了。我往日只说看着念莜不错,可是万万不曾想,子珩的婚事,竟然落到念莜头上了呢!”
萧从姗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是了,这个哪里能想到呢,往常看咱们念莜,也是规规矩矩地喊着九叔,没见九叔多和咱念莜说句话,谁曾想,竟成了这门亲事!”
虽然以后她就要叫念莜婶婶了,可依然是高兴的。
萧家大夫人想起过去,也颇觉得纳罕:“是了,我记得以前念莜去咱们家玩,当时你九叔过来,还给他们送了一个彩头呢,后来这个彩头被念莜得了。当时我只说这个当长辈的疼爱晚辈,如今想来,或许那个时候你九叔就留了心,莫不是特特地给念莜送东西呢!”
萧从姗闻言,不由噗地笑了出来:“谁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赵凝梅也不由得凑上前打趣道:“咱们念莜往日规规矩矩的,或许是九爷看咱们太老实了,这才相中了。”
旁边的二少奶奶笑道:“以后可不能叫九爷了,那就乱了辈分!”
她这一说的,大家才想起,以后若是念莜嫁给了萧子珩,那萧子珩就得称呼何念辉哥哥了的。
这么一来,真是平白大了一辈。
赵凝梅想起这个,心里也是喜滋滋的,萧子珩那是何等人物,和他攀了亲,从此后自然是大有助益。
两家人正热闹地说着话,就见殿门口处传来乐声响动,大家扭头看过去,却见来人正是皇家的两位公主,一个是十三公主阿如,一个是十四公主阿阙。
念莜远远地看过去,只见十三公主身量中等,身穿大红金丝通袖罗袍,下面是金枝玉叶紫萝百花裙,在那略显粗壮的腰肢上束了一条碧玉带,正若那戏文里说的,胸前缨落缤纷,裙边环佩叮当,头上珠翠堆盈,打扮得可真是犹如嫦娥一般,一看上去是个尊贵娇宠的人儿,想到以后她嫁给盛越,盛越性格温顺,倒是也适合她。
再看旁边的十四公主阿阙,如今已经十一岁了,不像之前只扎成两个小巧的抓髻额,而是戴了珠子缨络、金丝云凤钗,身上穿着一件遍地金妆花裙袄,蓝缎裙儿,脚上是绣工精美的双鸾尖翘,外面则披了一件花缎织就的彩蝶穿百花大氅。她生得肤白如雪,双眸纯洁,如今又盛装打扮,竟是仿佛粉琢玉雕般,精致贵气,无人能比。
念莜想着,这小孩儿虽说不是皇家嫡亲的血脉,可是如今看来胡贵妃应是颇为疼爱她的。受人宠爱的孩子是可以看出来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娇软。
念锦娶了她,以后自然仕途顺畅,从此后再不必像上辈子那般奔波劳苦了。
正想着,就见外间有男客过来,其中一个径自过去,却是去接应十三公主了。
那男子一身白巾白衣,风姿卓绝,念莜不免觉得眼熟,待那男子不经意间扭头看过来,念莜这才恍然,竟是盛越表哥!
此时箫筝之声犹自萦绕耳边,莺声燕语此起彼落,透过那歌舞升平,望过那花簇锦筵,隔着这重重人群,念莜和盛越表哥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