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非常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史蒂夫绝对是已经死了。</br>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能在身体四分五裂，连内脏都被打成碎片的情况下还活着的。这都已经不是没法呼吸，心脏停止跳动的问题了。而是真正的连运作这两个功能的器官都没有了的问题。没了这两个东西，还能算是活着吗？还能算是人吗？</br> 托尼很怀疑这个问题。而且他也非常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这会使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但是就像是你越不想让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就会发生一样糟糕。史蒂夫，活了！</br> 就像是被施展了什么神奇的魔法一样，在这个时候，史蒂夫那布满一地的破碎的身体突然地就被一种凭空衍生出来的金色流质所覆盖，然后就像是把时间都给倒流了一样，所有的一切狼藉，都在这种金色流质的包裹中一点点地被修复成了其本来的模样。</br> 这也就是说，本来已经被杀死的，变成了无数碎片的史蒂夫复活了，而且是完好无损地复活了过来。</br> 这种情况让所有看到这一切的普通人都像是看到了神迹一样地虔诚地跪倒在了地上。死而复生，这本来就是宗教中最大的神迹戏码，就像是耶稣一样，就像是被吞进了孔雀肚子的佛祖一样。以往的那些只是在传说故事里发生，而如今的这一切可是切切实实地出现在了眼前。而这对于想来虔诚的印度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真的是根本不用说明白的事情。别的不说，最起码史蒂夫圣人的名头是可以被坐实下来了。</br> 和那些虔诚的信仰着史蒂夫的愚民们不同，托尼可不会因为眼前这发生的一切而对史蒂夫有任何想法上的转变。如果说是有，那么恐怕也只是从一开始的那种因为见证了史蒂夫的死亡而变得的空荡荡的感情里生出了越发澎湃和汹涌的万丈怒火而已。</br> 感觉就像是被欺骗了的托尼已经顾不上身后那些愚民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在金色流质中显得神圣非凡的史蒂夫，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质问了起来。</br> “怎么会，你怎么会活过来？明明我已经杀了你的，明明我已经干掉了你。为什么你还会活过来？”</br> “事实上，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到！”</br> 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些不断升腾着的，璀璨夺目的金色流质，史蒂夫微微一笑，就再度做出了握剑的姿势。</br> “我本来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一个无稽之谈。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却并非是这个样子。命运果然是站在我这边的，托尼，我已经是被上天选中了！所以，你是杀不了我的！”</br> “狗屎！”托尼根本不会相信史蒂夫的这番鬼话，他只把这当成是了他的虚张声势而已。而感觉被愚弄了的他因为心中那不断涌动着的愤怒，满心想着的也不过是彻底地毁灭眼前的史蒂夫而已。</br> 所以立刻，他就张开了自己全身携带着的各式武器，包括手部的光束炮和肩膀上的等离子炮，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态对准了史蒂夫。</br> “你不是说你被上天选中了吗？那么就让我看看吧，看看你能不能在被打成粉末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死而复活。史蒂夫，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了。我一定要把你彻底地毁灭掉！”</br> 他这么说完，根本就不顾其他的，就一口气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器都对着史蒂夫发射了起来。</br> 在这种超载的情况下，就算是最普通的手部光束炮都有着远超出平时几倍的攻击力。更不要说是作为新型武器被研发出来的高能等离子炮了。这种利用电离子产生超高温电浆的武器，几乎能够把任何存在的事物给汽化成灰烬。而在充能超载的情况下，真要是托尼进行不顾一切地攻击的话，这个寺庙的整个内院，恐怕都要变成一块熔岩灼烧的地方。</br> 作为一个顶尖的战术指挥者，史蒂夫自然是在武器方面有着非常不错的眼光和研究。他光是看着托尼肩膀上涌动着的电浆光芒就能猜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而对于这样的武器，他的心里其实也没有一定能承受下来的信心。</br> 所以立刻，他就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对着托尼就这么说道。</br> “托尼，你可不要冲动。这里可是有不少的无辜者的，难道你连他们的生命安全也不顾了吗？”</br> “给我收起你这幅恶心的嘴脸！”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托尼还是不由自主地扭过了头，看了看那些在他眼里表现得无比愚蠢的普通人。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但是这种顾忌在他的心里的分量是需要作出比对的。</br> 是该顾忌他们，还是更应该在乎一下眼前的这个机会。这是托尼目前正在思考的问题。而很快，他就已经是拿定了主意。</br> “不想死的，统统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把你们搅进来了！”</br> 这是最后的警告。只是面对这种警告，这些已经是被心中的信仰彻底地剥夺了理智的愚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理会的意思。相反的，他们反而是一个个地目露凶光地看向了托尼。大有一副只要史蒂夫一声令下，就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的意思。</br> 而这对于托尼来说，只是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而已。在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同时也是把所有的顾忌都给抛在了身后。直接而且干脆的，他就把自己身上那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武器对着史蒂夫发射了过去。</br> 那会是毁灭的降临，对于自己的武器非常有信心的托尼是这样想的。而他也相信，事情是应该按着自己的设想进展的。命运总不能总是站在史蒂夫的那一边，他也应该适当地被命运所光顾才对。</br> 只是，这只是一种美好的设想。而现实的情况则是，命运始终是站在史蒂夫的那一边。</br> 被托尼看作是毁灭的利器并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在向着史蒂夫飞射的途中，它们就已经是不可避免地触及到那层璀璨的金色流质。而但凡是触及到了这些金色流质的，不论是普通的光束炮还是那些超高温的等离子电浆，都像是进入到了一个不可触及的世界一样，整个地消失在了托尼的视线中。</br> 本应该被消灭的混蛋好好地站在那片金色的流质之中，而本来应该发生的物理反应也像是哑了火一样的，全然没有了动静。这种超乎想象的变化让托尼整个人都变得目瞪口呆了起来。他只能愣愣的张开了嘴，对着史蒂夫这么发问起来。</br> “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了些什么？”</br> “我做了什么？你其实并不应该这么问，因为我就在这里，而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什么都没有做。”摊开了一只手，史蒂夫用一种完全无辜的语气这么对着他回应道。而对此，托尼的反应却是恶狠狠的一挥手臂，然后直接就大喝了起来。</br> “别跟我装神弄鬼，史蒂夫.罗杰斯。我知道这都是你搞的鬼。别把我当成是这些愚昧的蠢货，你的那套玩意根本就骗不了我！对了，这些金色的玩意，这些就是你的依仗吗？你到底在耍什么鬼花样？”</br> “要猜一猜吗？”给人感觉完全就像是在戏弄一般的史蒂夫这么说道。看样子他很享受这种玩弄一般的快感。当然，他并没有一直这么玩弄托尼的意思，尤其是在感觉到他的愤怒变得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所以很快，他就把这样的一个答案告诉给了托尼。</br>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那么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br> “这是阿瓦隆的力量。远离一切凡尘的所在，任何属于凡俗世界的力量和规则，都无法作用在身处于阿瓦隆的我身上。这段传说是不是听得有些熟悉？是不是有一种有所耳闻的感觉？”</br> 面对着史蒂夫这样的解释，托尼的确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虽然是一个美国人，但是美国和英国的关系可是非常的密切的。在没有自己神话历史的前提下，大部分的美国人都会把英国的神话当成是自己的神话。而这也就使得，他们中大多数对于凯尔特的神话传说非常的熟悉。而在凯尔特的神话传说中，亚瑟王的传说就是一个不得不被提及的部分了。</br> 在传说中，亚瑟王在失去了天选之剑石中剑之后，受到了居住于阿瓦隆的湖中女仙的青睐，从而得到了由湖中女仙所赐予的王者之剑——断钢剑。这柄由精灵打造的王者之剑由锋利无比的剑身断钢以及华美的剑鞘阿瓦隆两部分组成。断钢剑锋利无比，宝剑所指之处便是无人可以匹敌。而剑鞘阿瓦隆却是可以保护佩戴者，让他永不流血，永不收到任何的伤害。</br> 如果真的是像是史蒂夫所说的那样的话，这种金色的流质就是来自阿瓦隆的保护的话，那么托尼就不得不承认，这件神话中的宝物的确是名副其实。而更让他在意的是，既然阿瓦隆在这里，那么王者之剑断钢剑又在哪里呢？</br> 想到了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史蒂夫的手掌之中。他记得，那里有着一把无形之剑的存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