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个临家被汪莲儿这般无耻之言都气得哑口无言,寂静无声了。
汪莲儿以为自己得了理了,还意犹未尽道:“你们心虚了吧?知道不对了吧?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面指责我报复你们?你们临家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在后了!告诉你,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汪莲儿,吃你们临家的饭才会看你们的脸色,现在我告诉你们,好好的把我送出去,否则我跟你们没完!你们这是私自扣押良民,这是犯法的,你们懂不懂?”
“啪!”江瑟瑟狠狠地给了汪莲儿一个耳光,冷笑:“良民?你也算是良民?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让你站在临家都是脏了临家的地方!你跟本宫讲律法?那好,本宫就来跟你好好讲讲!是什么让你这么有底气敢当着本宫的面叫嚣的?你可知道在公主面前大喊大叫那可是触了刑法的!重则处死,轻则流放!真是好笑,一个自己都不懂法的东西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谈法?来人,把汪莲儿拉出去,送到宗人府去,罪名就是……就是冲撞了公主吧。”
“是!”临府的侍卫早就被汪莲儿一番无耻的话气得眼珠子都通红了,听到了江瑟瑟一声令下直接就把汪莲儿给架出去了。
汪莲儿一面被拉着一面叫嚣:“江瑟瑟,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嫉妒我,怕我得到了临家的宠爱抢了你的风头,你这个恶毒的小贱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么对我,你是要下地狱的!不,不要拉我去宗人府,我不去!我不去!临威,你这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我可是来投奔你们临家的英烈之女,你竟然敢这么对待将士之女,你的良心何在?你的天良何在?你死了以后怎么敢面对那些为你死去的战士,噢对了,你叛国了,你逃到了虞国来了,哈哈哈,这就是周国的战神,居然逃到了虞国来了,呸,屁的战神,一个卖国……”
“堵住她的嘴!”江瑟瑟愤怒道。
“唔……”
汪瑟瑟终于被拉了下去,也安静了。
临老将军气得脸色都霎白了,饶是他这么好的身体都禁不住半倚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外公,不要介意汪莲儿的话,她不过是个没良心的小人而已,她满口吐粪的话如何能当得了真?您这一辈子为了周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立的功勋岂是她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人能抹灭的?说到外公只是离开了周国来到了虞国,可从来没有拿着刀枪对着周国的任何一人,又何来叛国之说?这历史上有无数名人墨客游历各国,然后最终择一而居,许多人都是居在他国,如果按着汪莲儿所说,那些人都是叛国了?那他们怎么又青史留名了?外公且放下心怀,这公道自在人心,人活在当下,当是每日开怀为好。”
临老将军终于缓过了劲来,爱怜的看着江瑟瑟:“阿瑟不必开解我,我活了这么一辈子怎么可能活得不明白以?我并非一个愚忠之人,临家为周国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这么多代了,临家也得为自己而活了。我并非因汪莲儿的诬蔑而气,我只是气一个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我为那个战士不齿啊。”
江瑟瑟安慰道:“百样米养百种人,这哪能说得清楚?外公也不必生气,您的孙子外孙女不都是好的么?别人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是吧?”
临老太太埋怨道:“就是啊,老头子,你就是操心操得太多,天下苍生那是老天爷该操心的事,关你什么事?你难道想当皇帝不成?”
临老将军失笑道:“胡说八道,我要当皇帝你不得把我给劈了?”
江瑟瑟奇怪道:“为什么外公当了皇帝,外婆就要把外公给劈了?”
临老太太笑道:“当了皇帝后,便是不想纳妃也得纳,我岂能让你外公这么左拥右抱过得快活?”
众人都笑了起来。
临老将军老脸一红道:“你胡说什么啊?我这一辈子就你一个女人就够了,要是抱着别的女人我还不得满身不自在啊?”
临老太太眼睛一睨:“就只是不自在么?”
“……当然不止,浑身难受,对!浑身难受,就跟死了一样,她们手碰到我我就砍手,脚碰到就砍脚!”
临老太太这才转嗔为喜:“这还差不多!”
一众小辈都抿着唇笑。
笑过之后,看向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方文,眸色冷戾。这方文居然敢依靠临风度的笔迹作了一本又一本放印子钱的册子,并让汪莲儿藏在了临家的书房里,要不是江瑟瑟让人把临家都翻了个遍,要是找出这册子来,临家就便不死也得脱成皮!
正如汪莲儿所说,临家的根是在周国,不是在虞国,在虞国,临家没有那么强大的背影,一旦发现了放印子钱,临家将要面临的是毁灭性的打击。
“很会写字是不是?”江瑟瑟残忍一笑,目光落在了方文的手上:“来人,把他的手给本宫砍下来”
“不……不!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放过小人吧,小人也是受人蒙蔽啊,求求公主高抬贵手,放小人一码吧。”方文面色惨白,磕头如捣蒜。
只是江瑟瑟恨都恨死了他,如何能饶得过他?如德报怨何以报德?何况江瑟瑟素来没有大度的美德!
“啊……”方文惨叫一声后晕了过去,两只血淋淋的手就落在了地上。
江瑟瑟嫌弃地皱了皱眉道:“拉下去扔到乱葬岗上吧。”
方文如死狗般被拖了下去,在野狗咬食着他的血肉之时,他想,如果再回到祭月节的那天,他一定不会跟着那人走,不会受那人的蛊惑而做假账册……
轰轰烈烈的印子案,终于以百官三十多人被处斩,姜氏一族被灭族而结束了。远在临郡县的摄政王看着暗卫传来的消息,先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手段,这动作,简直就是跟他如出一辙!
不过满意之后,摄政王那平日里如秋水般漂亮的眸子里迸射出寒瑟的冷光:“虞萧秋,本王真是纵容你太久了,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一道道的密令从临郡县发了出去,其中一道到了老王爷那里,老王爷看着密令看了半晌,一动也不动,良久,他走入了书房,轻轻的转动着书桌上一方巨大的砚大,那砚台转了一个向后,露出里面一个锦盒来。
老王爷看了会锦盒,手摩梭了半天,才长叹一声,终于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露出了半块金灿灿的令牌,老王爷枯瘦的手取出令牌后,看了一会,用疲惫的声音道:“来人,把这块令牌交给护国公主。”
“是”
暗中飘出一道魅影来,快如闪电,接过老王爷手中的令牌就消失了,速度之快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老王爷闷坐了良久,看向了窗外,喃喃道:“终于要变天了么?”
襄阳王府里,发出一道道的怒吼,摔东西的声音。
一个个大夫如鱼般一串串的狼狈往外逃去。
襄阳王双目无神,赤红着脸,不停的念道:“没用么?真的治不了了么?真的么?”
整个王府里一片的悲哀,男丁们个个都是悲痛欲绝,妇人们则一直在那里抹着眼泪。
不是她们不哭,实在是有一个小妾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此绝了后,号了起来,结果被襄阳王一剑给杀了。那个小妾还是襄阳王的爱妾,疼宠了十几个了。
试想,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触襄阳王的霉头?
终于,襄阳王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书房,血红着眼对下人道:“来人,去护国公主府,说本王答应了。”
江瑟瑟正在看斐冷风给她的信,里面一片的赞美江瑟瑟之词,夸得江瑟瑟这种脸皮厚的人都感觉有些难为情了,不过看到最后,江瑟瑟总结了下,大意就是江瑟瑟如此聪明貌美,手段高明,无一不是遗传了斐冷风。
这是夸她还是自夸啊?
江瑟瑟看得唇角直抽抽。
正在这里,明眸走了进来,对江瑟瑟说了句话。
江瑟瑟笑了笑道:“去回襄阳王家的总管,说时间过得太久了,本宫要加些利息。这个利息反正襄阳王留着也没用,不如给了本宫吧。”
“是。”明眸下去后,对着襄阳王的管家说了这番话。
管家回去后,襄阳王暴跳如雷,又砸了好多的东西。砸完后才问管家:“你可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家想了想道:“护国公主的贴身丫环并没有说,所以奴才也不知道。不过王爷可以想想,您手里什么东西是十分珍贵的,那东西对您没有用,但却对护国公主十分重要的?毕竟护国公主现在开口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必然是与她休戚相关的。”
襄阳王镇静下来,想半天:“对本王无用的,对她十分有用的,那是什么?钱?本王虽然有钱也不嫌多啊,权?本王也要!美人,她要来无用,这世上能动人心的不过是钱权。这些都不是,那是什么?”
管家心头一动道:“钱是通用的,不管是古董也好,金银珠宝也罢,字画也行。但权力的话未必护国公主能用的,王爷也能行使,不如王爷想想手上有什么证据类的东西,会对护国公主有用呢?”
“证据?”襄阳王疑惑道:“本王要大臣的证据可以挟制这些大臣了,干嘛要给江瑟瑟?她也不会那么蠢问我要大臣的证据。”
“那信物?”
“信物?”襄阳王一愣后,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现,随后脸色大变,豁得一下站了起来:“摄政王想谋反了!妈的,老子都没有谋反,他怎么敢谋反?他都当了摄政王了,还不满足么?”
管家的额头一阵的黑线,摄政王现在就是行使的皇上的权力,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嘴里却道:“王爷是想出什么东西了么?”
“嗯。”襄阳王有些脸色不好道:“如果本王所料不错的话,她是想要本王手中半块龙卫令。”
“龙卫令是什么?”管家一头的雾水。
“龙卫令是皇上的龙卫暗令。”
“皇上还有龙卫?不是只有暗卫么?”
“你懂什么?皇家保命的手段岂有那么一点?其实龙卫与皇上的暗卫也算是同宗同源,不过是一百个暗卫中才会产出一个龙卫,可见他们的本领高明了吧?不过他们比暗卫更神秘,谁也不知道这个龙卫是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但却一个个武艺高强。也许你身边的一个胆小的小妾可能是龙卫,也可能家仆中不起眼的一个奴才也是龙卫,更有可能街上的痞子暗中也是龙卫。这样的龙卫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他们只听从于皇上的指令,成为皇上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你道这么多年摄政王为何不篡位?就是怕这龙卫令!当初胡皇后曾说如果摄政王有正妃,正妃就不能活,执行的人就是龙卫,这也是摄政王这么宠爱临翩翩却不敢娶她的原因。”
管家张口结舌道:“不对啊,刚才王爷不是说龙卫令听从的是皇上的命令么,怎么又听胡皇后的命令了?”
“那是因为先帝死前把龙卫给了胡皇后!”襄阳王的眼中闪过一道鄙夷之色:“先帝这么宠爱胡皇后,甚至为了胡皇后废除了后宫,可惜啊,胡皇后根本不喜欢先帝,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小叔子!要不是摄政王长得象先帝,又是双胎,本王真怀疑皇上是不是先帝的种!真是个淫妇!”
管家尴尬地低了下头了,生怕听多了皇家的秘辛没有了性命。
“咳咳,王爷,那龙卫既然是皇上的龙卫,龙卫令不是也该在皇上的手中么,怎么会在王爷的手中呢?”
襄阳王得意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你可知道当初昭和帝是怎么宠着姜太妃的?那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听说昭和帝还给姜太妃洗过脚呢!啧啧啧,这哪是帝王做的事?”
管家眨了眨眼,这好象跑题了吧?不是说龙卫令么?怎么说到皇上给妃子洗脚去了?他家王爷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呵呵,以为本王老糊涂了是吧?说这些有的没有?”
“没有。奴才不敢!”
“嘁,不敢其实心里是这么想的!好了,本王也不怪你,虞萧秋害本王没有了子嗣,本王等着他被摄政王弄死!嘿嘿,本王心里高兴!”
“嗯,谁敢得罪了王爷,必然尸骨无存。”
“说得好!”襄阳王点了点头道:“那龙卫令本来是该在皇上的手中的,不过刚才不是说了么,昭和帝疼爱姜贵妃,所以把自己的龙卫都给了姜贵妃,当初姜贵妃排除异己,杀了无数宫嫔,用的就是这些龙卫。昭和帝心疼姜贵妃所以睁一眼闭一眼。但不代表昭和帝能允许自己的儿子跟着他这个当老子的学啊?先帝在太子时期就娶了胡皇后,把胡皇后也是宠到了骨子里,甚至比当初昭和帝宠姜太妃更过。昭和帝不过是给姜贵妃洗脚,先帝可是连胡皇后半夜出恭都抱着去的,胡皇后嫁给先帝的前三个月,连脚都没沾过地,出入全是先帝抱着的!”